◆屈銀安
清晨,短墻外,一陣清脆的鳥叫聲,把我從睡夢中吵醒。我張開雙臂,伸了伸懶腰,做了口深呼吸,翻身下床,推開窗戶,迎面吹來一縷縷輕風。
怎么?在通往城北農貿市場的沿河兩岸,只看見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流,卻聽不到往日逢場天的嘈雜和喧鬧。汽車喇叭聲,商販叫賣聲,討價還價聲……這些或大或小,或輕或重,或尖氣或粗重的各種聲響,像被誰施展了什么法術似的,不知消匿到哪里去了。
黔江城自古以來,一直沿襲趕場的習俗。只要逢4(號)逢9(號),人們總會像過節走親訪友般那樣,收拾好行裝,穿戴好衣裳,或邀朋結伴,或扶老攜幼,或挑著擔子,或背著竹簍,從城鄉四面八方,從各個不同角落,有如潮水般涌向同一個地方一一商品交換集散地。
集市上,用以交換的商品,主要是山里人從地里種植出來的五谷雜糧、瓜果蔬菜、用手工制作的竹木用品,還有從大山深處采集而來的巖蜂糖、獨角雞、三棵針、土人參等五花八門的山貨。這些東西被叫賣者天花亂墜一吹,便被披上了神秘的色彩,讓那些聽得似信非信的人們,欲購不能欲罷不行。這樣一來,凡逢趕集的時日,以街代市的集散地,總是人山人海,把本來用作通行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。
改革開放不久,官方有人提出推行白日場,用以取代逢四逢九趕場的陋習。先是讓城管出面。繼而派出公安、工商、稅務一起出動,結果都無功而返,不了了之。后來,才把集市改移到偏安一隅的北門街區。可是,一條長達一公里寬約二十米的大街,還是容納不下趕集的人山人海。于是,政府又撥款分別在東門(原縣委大院)和西門(水井彎)修建了兩個農貿市場,試圖能起到分散化解人流的作用,結果還是不奏效。
后來,才不得不下決心在桃子壩小區構建了一個大型農貿市場,并劃分了肉禽、水產、蔬菜、水果、農副產品攤區。集市從北門遷移到桃子壩,實現了從無序到有序的轉換。可是沒過多久,商販們用線線繩繩、用鐵鏈上鎖、用貨攤車輛畫地為牢,搶占地盤,把攤位一步步擺到了烏楊橋上,擺到了沿河兩岸的人行道上,甚至擺到了公路上。
有令必行,令行禁止,一直到今年的5月24日,才出現了文章開篇的那般描述。從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中,我仿佛看到了黔江發展的希望。
“衙齋臥聽蕭蕭竹,疑是民間疾苦聲。些小吾曹州縣吏,一枝一葉總關情。”不論官大官小,尚能把事關民生的小事當作大事來抓,一抓到底,抓出成效,這不僅需要寬闊的胸襟,還需要智慧和膽識。

